每個年代,都有屬於當時的「淘金熱潮」。
1848年,有人在美國加州的沙特磨坊,發現黃金。這消息瞬間炸開,超過三十萬人蜂湧進入當地,他們來自各地,有些甚至來自中國廣東,懷抱夢想,希望一夜致富。在嚴苛的生活條件,用十分簡陋的工具,想從河流中滔洗出細小的黃金。
一百多年後,又有新的「金礦」出現。只不過,這一次浪潮更急更兇。
2008年,區塊鏈的第一項應用,比特幣誕生,起初在一個小眾社群風行。創始者想實驗區塊鏈技術,試驗加密虛擬貨幣機制的可行性。當這僅占全球支付總額約2%的交易媒介,實際運作成功後,鼓舞更多加密貨幣,藉由運算能力而「生產」、「淘挖」出來。
這些加密貨幣,實際的作用,成為支付、甚至解決社會問題的媒介。
例如,近來相當火紅、價格漲幅很大的「恆星幣」 ( Stellar,正式名稱為 lumen ),當初是非營利組織為了在官方貨幣不被信任的國家 (主要是非洲國家),提供一般民眾享有微型支付、匯款等金融服務。而聯合國則透過以太坊(Ethereum),發放食物券給難民,透過虹膜掃瞄器,辨認難民身分,難民使用以太坊交易購買食物,而不需額外支付現金。
當然,金融業者不會放過這次機會,這些加密貨幣很快被當作交易標的來炒作。
加密貨幣的購買力,取決於運算能力的強弱;但若是當作交易標的,其價格便取決於下一位接手者的意願。價錢可能在炙手可熱推升,也可能棄之如敝屣而崩跌。
投資大師華倫巴菲特接受CNBC專訪時說得不留餘地,「比特幣與其他虛擬貨幣不會有好下場,肯定虛擬貨幣最後會以悲劇收場。」
淘金熱已是百年來重複無數次的歷史事件,科技的進步,只是讓熱潮的面貌變的不一樣,但人們慾望的本質其實沒有太大差別,依然追逐熱門標的,做著發財夢,然後在行情崩跌時受傷。
有沒有辦法跳脫出這樣的輪迴?
淘金熱當時,在前仆後繼的礦工中,有位雜貨店老闆,山謬˙布蘭南(Samuel Brannan), 他一樣看到淘金熱潮,但他不是捲起袖子淘金,而是大量收購西岸的平底鍋、鐵鍬、鏟子等鐵器,再轉手給需要工具的眾多淘金客,成了西岸第一個百萬富翁。
銷售淘金工具,遠比爭相淘金實際多了。
數位淘金熱潮,也是一樣。比特幣「挖礦」,如同競爭運算能力,礦工們運用硬體效能,反覆運行測試驗算。這也是為什磨會吸引許多專業人士參與,在運算能力上進行設備競賽。
不過,在本質上,無論是實體或數位挖礦都是個碰運氣的事。能否挖到、挖到多少,不容易預估,以致挖礦者必須背負很多「沈沒成本」,不可測的風險很高。
其實,不需要實際挖礦,同樣可以享受淘金熱帶來的價值。怎麼說?直接去找提供挖礦技術的公司,參與其成長!就像你不一定要去開採原油、稀土金屬,透過投資挖掘開採工具、技術公司,一樣能享受益處。
與其押注比特幣、恆星幣這些貨幣,不如投資數位挖礦工具 — 記憶體、IC設計、圖形處理器製造、科技整合顧問。這些發展區塊鏈與創造相關附加價值的公司,像是超微、輝達、台積電、甚至微軟,都是在數位淘金時代不可或缺的要角。
以輝達(NVIDIA) 為例,該公司市場價格近一年以來,自相對低點約百元左右,勁揚至240元以上,漲幅接近2.5倍。儘管與比特幣井噴式漲幅,不可相提並論,但比特幣自2017年12月中旬高檔回落,已接近「腰斬」,除非心臟夠大顆,不然上衝下洗的市場震盪,恐怕讓人血壓上升。試問,輝達的漲幅有其獲利能力的提升作為基礎,而比特幣呢?
同樣的邏輯,與其投資行情起伏甚大的農產品期貨,不如投資研發配種與種植農產、農產交易、農機工具研發、成品製造經銷的公司。例如俗稱ABCD的四大糧商、農業採礦機械大廠開拓重工(CATERPILLAR ) 、全世界最大農業機械生產廠商強鹿(JOHN DEERE) 。
投資石油,不如投資鑽鑿工具廠、精煉與運輸設備廠、下游精煉運輸公司,例如斯倫貝謝、馬拉松石油、康菲、特索羅。當將投資目標從「資產」拉升到「事業」層次,投資者才具備靈活創造與捕捉價值的能力,而不是被市場上的泡沫行情牽著走,變成追逐夢幻泡影的奴隸。
牌桌上有句至理名言,「30分鐘後如果你還沒發現誰是冤大頭,那麼你就是冤大頭。」不了解創新變局會發展成什麼樣貌前,就急著押注,結果可能大失所望。身為明智的投資者,掌握機會,必須以事業的強勁產出能力為篩選標準,投資具有研發力、創造力的事業,才是明智之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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